艰难酿就胆识,困苦练就胆量-人在囧途之六
发布时间：2022-03-21浏览次数：文章作者：阮英文章编辑：司徒明月
艰难酿就胆识,困苦练就胆量-人在囧途之六
一一阮英
七五年，我从锦华厂调回家乡，家庭窘境有所改善，二女淼儿也来到世上，一家人也其乐融融，我那35元工资除去孝敬父母，也稍有结余，一个人生第一大计划开始酝酿了。我当时住在老房西屋，我们兄弟四人，二弟己经十七、八岁了，也到了谈婚娶妇的年龄，不用父母说，我作为长子，也该搬出院子了。靠亲戚、同学的帮助，我盖了四间老檐出头的平房，房子的简陋都无法说，自家盆口粗的柳树做檩木，坡上的洋槐做橼子，外皮都没刮掉，石头是从河床上拣来的，只是买几袋水泥，几百块红砖，木匠和瓦工的工钱以及帮工的伙食，总投资也就一千元，可开工前我手里只有四百元。我那同学从父母卖房子的几百元钱主动借给我三百元，这真是雪中送碳，雨中送伞，我和妻至今还深深的感念。
房子有了，债务也来了，搬进新屋那年，我总债务五百元，又加上淼儿刚出生，生活极其艰难，淼儿是靠吃三合面长大的。逆境中，使二十四岁的我坚定了一个信念，必须想办法增加收入，添补生活，清还债务。七五年，文革正在进行中，割资本主义尾巴正在盛行，每家那一亩自留地只许种高粱和红薯，不允许种经济作物。我通过几次赶集，目光盯在了那一亩自留地上，我顶着父亲的反复告诫，驻校贫宣队长的约法几章，我用自留地的一半种上了青烟。种青烟是个苦力活，炎热的夏天在地里摘叶，掐尖，撸叶，晾晒，要知道这些活每周必须一天干完，每到星期天，我和妻顶着烈日一忙就是一天，天黑的时候，一身烟味，满胳膊烟油，灼得火辣辣的。还好，第一年我就收了二百斤烟叶。
有了烟叶，销售成了问题，我和妻平时上班，只有在寒假那一个月想办法售完。我家较近的高家岭，碱厂都在山区，赶集的人少，买烟的人也不多，只有红崖子集较大，又在平原区，城镇边缘，红崖子离我们家五十里，中间隔着陈胖沟两条大岭和拣金西南七里长大沟。而想要卖烟，必须占据集市上好的地点，像十字路口，大道边，就如同现在做买卖必须有临街门市一样。要想有个好地点，必须在天不亮之前赶到集上占地方，不然，天一亮，好地方就沒了。更何况五天一个集，给予我的天数只有六天。
我冢离红崖子五十里，且是山路，骑自行车白天尚需三个多小时，何况晚上。半夜一点，妻帮我捋好麻袋，书包里装上几盒火柴，用旧书本扯成的一叠烟纸，口袋里揣上手电就出发了。
一个人，骑着四处作响的自行车，驮着一麻袋四十斤的烟在冬夜的漆黑中摸索前行，我手里有亮，不怕狼，说是也不怕鬼，可是正在拣金那七里长南沟里，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因为我以前白天上集走过，知道大沟两.边山坡上坟堆一个挨着一个，说也怪，那坟堆上枯草被北风刮得沙沙作响，坟堆边上几棵榆树，洋槐长不高，冠不大，摇头晃脑，彷佛人在晃动。我一手攥紧车把，一手扶把夹着手电，感觉头发根一根根竖了起来，其实我是戴着帽子的。出了沟口，大冬天，一身冷汗，感觉后背冰涼，棉袄棉裤向往冒着热气，握把的右手心也湿漉漉的了。
前边就是大道，拣金几户人家有了灯光，路上偶尔也碰上附近赶集的人。
天刚亮，我迅速占据了好的位置，铺好布垫，洒上青烟，在吆喝中静待烟客。到中午的时候，烟就卖完了，集也快散了，一袋烟卖了40元钱，推车到集西头那一片用石头支起的铁锅边上，买4块油炸糕，一碗清火白菜汤，吃完后，再到小卖部前给两个女儿买一斤饼干就骑着那架八年老白山沿着原路往回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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