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党-人在囧途之五
发布时间:2022-03-21浏览次数:文章作者:阮英文章编辑:司徒明月
入党-人在囧途之五
一一阮英
二十四岁,师范毕业在南大中学教初二语文。此时,文革余风尚在,学校领导班子是一个老干部,两个贫农代表,两个教师,其名曰〞三结合〞。一一阮英
王贫农是从水关村支书位置上调来,分管组织工作。
刚参加工作,上进心很强,要知道,那时我是全县最年轻的公办教师。也想靠进组织,就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了王贫农,王贫农和家
父较熟,就说,〞小子,好好干,听话,入党没问题〞。
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和老同事们接触较少,而和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畅叙较多。这年秋天,学校组织教师星期日去校田地起地爪,校田地在校南的一片山坡上,秋后,经霜的地瓜叶己经变成黑褐色,土里的地瓜拱起垅台形成一个个土包,清晰可见。大家一边刨着,一别惦记着家里自留地里的地瓜还沒有收获,马上上冻了,好不容易盼个星期天,想收收秋,也不成了,要知道,这自留地里的地瓜是这些民办教师半年的口粮啊!
渐近中午,老师们念叨,这都大半天了,午后还得接着干,怎么学校也得供顿饭或熬点汤吧,从家里拿的几根地瓜己冰凉冰凉的啦。忽然,一个身影从学校方向走来,隐隐约约很像王贫农,大伙议论,看看,领导来叫我们吃饭了,只见人影越来越近,披着吊羔皮袄的王贫农走到带班劳动的两个校革委会副主任面前,告诉他们回学校食堂吃大豆腐,其它同志中午歇一会,自己拿垅接着干,争取四点起完了。
大家互相望望,坐在地头,一口地爪就着一缕寒风勉强吃了一根。可能是天气也冷,肚里不饱,手上就没有力气,也可能是心中的一股怨气,镐头没了准头,往往落在垅台拱起的土包上,起出的地瓜有五分之一是镐伤的,从坡下看,满坡红白相间。
大约三点钟,王贫农满面通红,打着嗝儿走上山来,看着地爪泛着雪白,顿时大怒,喝过酒的眼睛血红,那半月未刮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冲着老师们一顿臭骂,那骂声不亚于父母之于子女,况且站在那里的有四五十岁的女老师,也有和他年龄相近的老同志,这我不能忍受,我父母也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们。我轻声地说了句“这老家伙怎么张口骂人”,不知是他听到了,还是同事之间有犹大。一日,王贫农怒咻咻地见到我父亲,说:“小子还想入党,有我在別入了”。
我的上进心,我对事业的一片真诚,顿时烟销灰灭,从此,有贫宣队驻校那几年,我再没写过什么申请。直到一九七八年,我才被批准加入了组织。
十五年后,我在曹庄镇做党委副书记,去水关村参加一个早年学生的婚礼,正碰上王贫农也去随份子,我绕过三个桌子,到前面恭恭敬敬地为他敬了一杯酒,他己经是渐近八十的老人了,只是一口酒下去,满脸还是那样通红,干黄的小胡子也不抖动了。
他嗫嚅地问我,象雪纯这样的老师,国家还能不能给点补助。她女儿一一王雪纯,做了几十年民办教师却无缘转正的一个同事和大姐。
版权保护: 转载请保留链接: http://www.ruanyingwenji.com/xiaoshuo/110.html
- 上一篇:艰难酿就胆识,困苦练就胆量-人在囧途之六
- 下一篇:听课-人在囧途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