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头风波
发布时间:2023-09-25浏览次数:文章作者:阮英文章编辑:司徒明月
窝头风波
一一阮英
六五年,我在沙后所初中读初二,因为当时这所初中招录附近七个乡镇的学生,同学们离家较远,最远的有四五十里,所以有二百余名学生在校住宿。
那几年,国家刚刚从困难期走过来,各行各业发展较慢,就连人类最起码的生存需求一一填饱肚子也是一种奢望。每当月初的第一个周日下午,我就从家里背来30斤玉米或者高粮,交到学校做为口粮,我当时才15岁,从家里背着15斤玉米,有手提拎着15斤玉米,爬两座山,过烟台河,走五十里路赶到学校,夏天,汗水湿透了背上的粮食口袋,冬天,从脖领和棉袄袖口冒出腾腾汗雾。
学校的副食是每月3元钱,我申领到2元助学金,每月从父亲那要来1元钱就够了。再多,家里恐怕也供不起了。我一个小学同学周凤芝,也考上了这所初中,只念半年因家庭困难就辍学了。学校伙食很差,你想一天一角钱能买到什么?春天咸菜汤,夏天菠菜汤,秋天萝卜汤,冬天白菜汤,特别冬天那白菜汤,想必是白菜放到窖里暖和,菜帮上的腻虫竟然不死,一小舀清水汤㧟到碗里,上面不见油花,只有一层腻虫,想是学生人多,大师付忙不过来,用水涮涮就切㶽里了,用匙扒拉出腻虫,一仰脖,就着窝头,两口喝尽,碗底上是淡淡的泥浆。主食就是上顿下顿两个香皂大小,窟窿眼却能伸进大拇指的窝头。一日早饭,可能是大师付揣面时重放了板碱,亦或起早做饭没睡醒,给同学们分发的了窝头全是棕褐色,咬一口粘滞滞的,又苦又涩,眼晴憋得通红也咽不下。舍务委员会邓彦,是三年级大师兄,从两个桌找到另两名舍务委员,一个是三年三班邬慕全大姐,另一个委员是我,邓大哥让邬慕全拿窝头找舍务老师曹秀莲,我和邓大哥端着窝头说去找赵长安书记,邓大哥一出头,一呼百应,食堂内一百余学生都端着窝头去请愿。学生们把二年来对食堂的不满,对伙食的低劣的怨气一古脑迸发出来,把黑窝头摆在赵书记桌上,同学们声泪俱下反映了伙食管理不善。同学们义情填膺,竟用装窝头的碗敲起了赵书记的桌子,赵书记看到此情此景,也没有批评学生,带着学生去了食堂,严历地批评了食堂伙食班长和三个大师付,伙食班长也向同学们倒歉,承认了错误,说真的,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把窝头蒸成棕褐色。只是他们埋下了对同学们对邓彦对赵长安书记的不满。次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这几个工人成立了一个造反队,在批判走资派时,一个姓晁的工人竟上台按了几下赵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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