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树枝
发布时间:2023-01-01浏览次数:文章作者:阮英文章编辑:司徒明月
拽树枝
一一阮英
六九年,文革运动方兴末艾,斗私批修如火如荼。老百姓想在自留地里种点青烟芝麻都不允许,农户家养牛养羊更不在话下。记得那年春节,父亲杀了一口八十斤小猪,还是半夜点煤油灯煺的,怕别人反映给村革委会。养猪可以,必须卖给供销社,自已吃和私下卖政策是不允许的。
那年,我在村小学做民师,不在生产队上班,生产队分粮食,柴禾都按劳动力分。我不是社员,妻是半个劳动力,我家分得的那几梱高粱秸子还不够引火呢!
没有柴禾,怎么做饭,这一冬怎么过,附近山头上的草皮都被南北二屯老百姓片光了,我的对桌同亊杨清芳每到星期日早上就从我家门口经过上马鞍山南坡,那里早已黄土裸露,草根不存。
没有柴烧,怎么做饭,刚刚一岁的鑫儿怎么取嗳,在山顶上片草皮的时侯,我描上了马鞍山北坡归围屏芗管辖的十里洋槐林。
每天放学回家,把自行车往窗台前一放,裤带上掖着绳子,提着大号镰刀,扛上精选的枣木勾子。枣木这东西坚硬,横茬,勾子拽不开杈。
天渐渐黑了,洋槐林树稍呼叫,早已看不到三里以外家的煤油灯光,心里忐忑不安,发毛,冷汗也浸上耒,一是怕林里有狼,也怕林中坟堆的磷火,更怕大家都说的护林员人称二虎的高文普。
在坡上我找到一棵老槐树,树冠大,树枝低,枝桠老化易折。枣木勾伸向树枝远端,太远不行,折下的树枝短,太近又勾不断,这还是一个技术活。
冬天的洋槐经过风冻,干脆易折,只听嘎嘎作响。大约一小时,天完全黑下来,地下的树枝也够一梱了。我用镰刀砍掉带刺的嫩枝,用绳子梱好,试试扛动扛不动,能扛动最好,无动静无烟尘。实在扛不动,分两次运到山顶,然后打梱,扯上根头的一两枝拉下山去。
有月光的夜晚,看到山坡上一条黄尘滚下,站上房山下望我的妻子知道我回来了。
回到家,擦擦大冬天满额的汗水把树枝跺成一截截,马上引火做饭。鑫儿就站在一边守着,看着妈妈洗地瓜,䒱窝瓜,拌咸菜。
以后四五年的冬天,我几乎天天如此,妻也天天用盖帘煽火助燃那遇热滴水的洋槐。说也怪,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是有一次我刚到山顶碰上了巡山的高文普,他看了看我,赶忙说,快点弄,赶紧回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壬寅年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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